又啜了一口茶,云正道:“为兄不过是依律行事,按需拨付罢了。若八弟觉得北境之事十万火急,何不当时便请特旨?如今事后追责,倒显得为兄的不是了。”
……
两人你来我往,围绕着军费、器械、地方赋税减免等具体事项,不断抛出对方管辖范围内的“疏漏”和“弊案”,互相攻讦,寸步不让。
户部与兵部、工部之间的积年龃龉,在此刻,重新变得具象化了起来。
就在双方难分难解之际,云正重新端起茶盏,目光无意扫过一直沉默的云祁,话锋陡然一转:“说到驭下与权责,八弟的烦恼,为兄倒也能体会一二。毕竟,新掌权柄,千头万绪,总有力所不逮之处。就像五弟你……”
放下茶盏,云正的声音陡然转冷:“吏部考功司郎中周廷,贪墨渎职,证据确凿,本该下狱问罪。可我却听闻,此人前日竟被五弟你调任去了镇州任州丞?”
“此等劣迹斑斑之徒,非但未受严惩,反而外放出任大员,五弟你执掌吏部,铨选天下官员,如此处置,恐难服众。”
云业见状,也立刻心领神会,紧随其后。
矛头瞬间调转,接过云正的话,对云祁责问道:“正是!吏治乃国之根本。五哥,你新官上任,这官员的任用不能如此儿戏。”
稍微顿了一下,云业又补充道:“还有,紫薇垣!大皇兄在时,紫薇垣拱卫京畿,轮值严谨,法度森严。可自你接手,我却听说,前几日竟有许多身份不明的修士,从紫薇垣潜入京畿,意图不轨。紫薇垣的警戒何时松懈至此?”
“五哥,若你不知该如何治理,我手下倒是可以借给你一些人。”
十皇子云宁再次出声:“依我看,五哥终究是带兵之人,不懂如何治理地方。十弟我现在正好闲着,五哥若是不信手下那些人,可以将紫薇垣交给弟弟打理。”
两股原本互相争锋的势力,瞬间合流一处,同时指向静坐的云祁。
见到这一幕,梁辰轻轻碰了一下十三皇子云祥,示意是不是该他出声了。可云祥只是给了梁辰一个白眼,继续静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