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尸衣蚕也似乎在阿宁心口生长,每天清晨都能摸到新的丝状物缠绕在肋骨上。
作为对玲珑的执念交换,他的五感越来越敏锐。
似能隔着衣服听到她血液流动的声音,那声音日渐缓慢,像一条即将干涸的溪流。
八月初三那晚,玲珑突然精神焕发。
她换上向村妇买的粗布衣裙,非要给阿宁梳头。
“小时候我娘说,男子成年要束发。”她手指灵活地穿梭在他发间,“你以后也要记得……”
铜镜里,她嘴角带笑,可他从镜中看到她后背,整个肤色都变的灰败没了光彩。
“玲珑。”阿宁转身握住她的手,“我们不去看灯会了,现在就去找大夫。”
“来不及啦。”她竟在笑,“最后这段路,我想走得高兴些。”
月光透过窗纸,在她脸上投下枝桠状的光影。
他突然意识到,她像正在变成一棵人形的桃树。
八月初七,他们终于抵达灯会城镇。
玲珑戴着兜帽遮住脸,可还是引来不少目光。
她的手指都开始桃质僵硬化,走动时甚至发出轻微的"咔嚓"声。
华灯初上时,天灯陆续升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