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所有希望彻底割断。</p>
“西尔维娅……和她的母亲回到了家乡。”</p>
“但是……她们的钱被人骗光了……她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。”</p>
“一路上都在发高烧，还因为护照的问题，买不了飞机票……”</p>
夏玥不想告诉女儿，什么是死亡。</p>
李沐涵却不停地追问。</p>
“妈妈，到底怎么了？”</p>
夏玥**着女儿冰凉的额头。</p>
声音艰涩。</p>
“西尔维娅的妈妈……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，不在了。”</p>
“那西尔维娅姐姐呢……”</p>
“你别担心，宝贝。”</p>
夏玥强忍着悲痛。</p>
“西尔维娅被妈**一个好朋友收养了……她是妈妈见过的最善良的人，一定会让西尔维娅幸福的。”</p>
“但是……妈妈……”</p>
李沐涵的声音很轻。</p>
在这一刻，她似乎不再惧怕窗外震耳欲聋的雷电了。</p>
她呆呆地看着母亲。</p>
一字一句地说道。</p>
“西尔维娅……再也没有妈妈了……”</p>
夏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。</p>
只能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。</p>
门外的女仆长如遭雷击。</p>
怎么会这样……为什么会这样……</p>
我明明给了她们足够多的钱……我……</p>
“小姐……我……”</p>
女仆长忍着后背撕裂般的疼痛。</p>
想走进去，想解释什么。</p>
李沐涵慢慢地转过头。</p>
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。</p>
瞬间照亮了她那张稚嫩却毫无表情的脸。</p>
她看着她。</p>
无比清晰地说道。</p>
“我讨厌你。”</p>
“诶……？”</p>
女仆长愣住了。</p>
“我不想再见到你了。”</p>
女孩儿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</p>
配合着又一声轰鸣的雷声。</p>
狠狠砸在女仆长的心上。</p>
“我这辈子，最讨厌的人……”</p>
“就是你……赫莉斯。”</p>
而那句话，和那一道雷。</p>
也彻底击碎了赫莉斯心中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裂痕。</p>
“李沐涵！”</p>
夏玥的声音第一次如此严厉。</p>
“不许对赫莉斯说这样的话！”</p>
赫莉斯呆呆地站在门口。</p>
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。</p>
李沐涵通红的眼睛里，是前所未有的仇恨。</p>
她死死地盯着赫莉斯。</p>
“就是因为你……都是因为你！”</p>
她哭喊着，小小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悲伤而颤抖。</p>
“我讨厌你……我讨厌你！西尔维娅的妈妈不在了……西尔维娅没有妈妈了……都是因为你！”</p>
夏玥心疼地抱住女儿。</p>
对门口的赫莉斯挥了挥手，声音疲惫。</p>
“赫莉斯，你先回房间休息吧。”</p>
赫莉斯拖着身体，机械地转身。</p>
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后背那钻心刺骨的疼痛。</p>
身后，是房间里李沐涵不曾停歇的哭声。</p>
和夫人低声训斥的声音。</p>
她回到自己的房间。</p>
关上门，隔绝了那个她曾用生命去守护的世界。</p>
她拉开抽屉，拿出那本陈旧的相册。</p>
第一页，是她第一天来到这座庄园。</p>
拘谨地站在大门前，脸上带着怯懦和对未来的向往。</p>
翻过一页，是她第一次见到刚刚出生的小姐。</p>
小小的婴儿被包裹在柔软的襁褓里。</p>
睡得那么安详。</p>
她记得自己当时连呼吸都放轻了。</p>
生怕惊扰了这个天使。</p>
再翻一页，是她第一次把小姐抱在怀里。</p>
那小小的、温热的重量。</p>
让她冰冷的人生第一次有了滚烫的意义。</p>
她指尖颤抖地抚过一张张照片。</p>
小姐第一次笑，第一次走路。</p>
第一次含糊不清地喊她“赫莉”。</p>
每一次，都像是刻在她生命里的烙印。</p>
可如今，这些烙印。</p>
却在灼烧着她。</p>
“派不上用场的仆人……”</p>
“是主人的……”</p>
“累赘……”</p>
她自己的声音。</p>
在脑海里反复回响。</p>
累赘……</p>
是我……</p>
是我成了小姐的累赘……</p>
她慢慢站起身。</p>
打开了衣柜。</p>
她取出了那套最得体、最正式的女仆装。</p>
那是只有在迎接最尊贵的客人时才会穿的。</p>
衣服的胸口。</p>
别着一朵蓝色小花。</p>
那是一株迷迭香。</p>
是小姐曾经亲手为她采摘的。</p>
它的花语代表着永恒的忠诚与爱。</p>
她将其制作成了永不凋零的装饰。</p>
那是她存在的证明。</p>
她换上衣服，精心梳理了自己的头发。</p>
一丝不苟。</p>
她对着镜子里那个虽然已经四十岁。</p>
但风韵犹存的女人微微笑了笑。</p>
那笑容里没有了平日的严厉。</p>
满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，遇到小姐之后的温柔。</p>
我的小姐。</p>
我的迷迭香，我这一生见过最美的天使。</p>
赫莉斯永远都爱着您。</p>
无论我在哪里。</p>
赫莉斯都会为您祈福……</p>
愿您，平安，喜乐……</p>
第二天。</p>
仆人在赫莉斯的房间里。</p>
发现了她上吊的尸体。</p>
那朵迷迭香。</p>
慢慢从她胸口滑落。</p>
轻轻地掉落在了地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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