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……哈……”</p>
姜翎实在是撑不住了。</p>
他双腿一软，跪倒在训练场的地板上。</p>
干呕了几声后，“哇”的一口，将胃里仅有的一点酸水全都吐了出来。</p>
从早上五点。</p>
一直到下午五点。</p>
整整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。</p>
对于他这具原本就虚弱、缺乏锻炼的身体来说，此刻已经完全超越了极限。</p>
“口....口渴....姐姐。”</p>
他抬起头，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。</p>
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。</p>
今天他被墨羽逼着，一次又一次地调用自己的血液异能。</p>
训练场上溅得到处都是他的血迹。</p>
然而这一次，墨羽并没有过分苛责。</p>
她知道今天的训练已经足够了。</p>
墨羽本就不指望在短短七天时间里让姜翎掌握自己所有的本事。</p>
她想要的，只是磨砺他的心性。</p>
让他从一个只会躲在钢琴后面的胆小鬼。</p>
变成一个面对一切困难都敢于拔刀之人。</p>
墨羽走到他身边，蹲下身。</p>
伸出手，温柔地拍打着他因呕吐而剧烈颤抖的后背。</p>
然后给他递上了一瓶水。</p>
“我们休息一下吧。”</p>
“我……我还可以，继续……”</p>
姜翎摇了摇头，固执地想要站起来。</p>
但身体却不听使唤。</p>
“如果母亲……真的需要我的帮助……我必须……咳咳……”</p>
“慢点喝，别呛到。”</p>
墨羽拧开瓶盖，把水递到他嘴边。</p>
“谢谢……”</p>
他小口地喝了几口水。</p>
总算感觉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缓解了一些。</p>
“你一直在说你的母亲。”</p>
墨羽看着他，轻声问道。</p>
“难道你不想救你的父亲吗？”</p>
“我很尊敬父亲。”</p>
姜翎垂下眼帘，声音很低。</p>
“虽然我没见过他几次。但是，我不喜欢他。”</p>
“为什么？”</p>
“因为他爱的不仅仅是我母亲。”</p>
少年的声音里，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执拗和怨念。</p>
“他是个很强大的人，但不是一个好丈夫。”</p>
墨羽愣住了。</p>
她没想到，这个看似软弱的孩子。</p>
内心深处竟有着如此清晰而尖锐的是非观。</p>
她伸出手，轻轻地摸了摸姜翎的头。</p>
动作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。</p>
“或许如此吧。但你的母亲，是真心爱着他，也愿意和其他人一起待在他的身边。”</p>
“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他。”</p>
姜翎抬起头，眼神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。</p>
“我会感谢他让我诞生，感谢他让我拥有现在的生活。我也会努力去救他。但是……这和对母亲的感情，不一样。”</p>
墨羽点了点头，心中百感交集。</p>
“嗯，先休息一下吧，然后我们继续。”</p>
“那个，姐姐……”</p>
姜翎犹豫了一下，小声说道。</p>
“能拜托你一件事吗？”</p>
“什么事。”</p>
“我想……练练琴。”</p>
“周六，我有一场市级钢琴大赛……”</p>
“周六？也就是四天后？”</p>
墨羽皱了皱眉。</p>
“我不建议你……”</p>
“拜托了……”</p>
姜翎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。</p>
“我和绒绒约好了。”</p>
“如果我能拿到第一名，她就愿意回到学校……”</p>
墨羽再次愣住了。</p>
她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虚弱而浑身颤抖，却为了妹妹的约定而苦苦坚持的少年。</p>
心中最柔软的地方，仿佛被轻轻地触碰了一下。</p>
她笑了笑，点了点头。</p>
“好吧。但练完琴之后，你还有心思继续锻炼吗？”</p>
“有……我可以。”</p>
他的回答，毫不犹豫。</p>
于是墨羽扶着他，一起来到了训练场隔壁的琴房。</p>
这也是墨巧提前准备好的。</p>
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，正中央摆放着一架价值不菲的三角钢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