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玥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。</p>
“是的。”</p>
李牧寒的回答，斩钉截铁。</p>
“即便，我现在有着混乱法则的力量？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“你在担心什么？”</p>
夏玥的眉头，紧紧地皱了起来。</p>
“墨羽的斩断能力，已经被禁用了。她无法斩断我和法则之间的联系。”</p>
“老婆。”</p>
李牧寒的称呼变了，他的声音中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见的恐惧。</p>
“你真的以为，墨羽最强大的力量，是她那万物皆斩的能力吗？”</p>
“不是吗？”</p>
“不。”</p>
“……你到底怎么了？”</p>
“我在……害怕。”</p>
“你在害怕什么？”</p>
“我不知道。”</p>
李牧寒摇着头，眼神有些茫然。</p>
“老婆，你应该了解我。我面对了无数的战斗，无论对手是谁，即便是永恒，我也从未退缩过。”</p>
“但是……”</p>
他的声音，几乎低不可闻。</p>
“但是，如果你让我选择一个，这辈子，绝对不想面对的对手……我会选择墨羽。”</p>
李牧寒对墨羽如此之高的评价，让夏玥那张一直以来都波澜不惊的脸上。</p>
第一次，露出了无比诧异的神色。</p>
“你到底……为什么如此惧怕墨羽？”</p>
夏玥的声音中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。</p>
她认识的李牧寒，他并非狂妄、目中无人。</p>
但绝不是一个会轻易说出“害怕”二字的人。</p>
“不仅仅是我。”</p>
李牧寒的脸色，异常凝重。</p>
“在她还是‘碎星’的时候，我并没有这种感觉。”</p>
他回忆着。</p>
“那时候的她，虽然强大，但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。”</p>
“但当她从扶桑国回来之后，和她见面的那一瞬间，我感觉到了一种……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。”</p>
“那种感觉，就好像……好像面对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，随时都可能被吞噬。”</p>
“之前，我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。”</p>
李牧寒深吸一口气，似乎在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某种躁动。</p>
“但现在，我明白了。是我体内的永恒碎片，将墨羽当做了敌人。一个……一个十分强大的，甚至可能威胁到它存在的敌人。”</p>
“你刚刚说‘不仅仅是你’，是什么意思？”</p>
夏玥敏锐地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。</p>
“因为那种感觉让我非常难受，甚至是压抑。”</p>
李牧寒苦笑了一下。</p>
“所以我去找了林姐，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看法。”</p>
“结果，就在刚才，林姐也想让我来劝你，如果可以，把墨羽……交给姜槐。”</p>
“姜槐不能使用猎手的力量，你也不应该会输给他。”</p>
夏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，她试图从逻辑上找出破绽。</p>
“那为什么，姜槐可以面对墨羽，我却不能呢？”</p>
李牧寒沉默了片刻，然后，他突然笑了笑，打了个比喻。</p>
“老婆，面对烬骸的时候，你觉得你能赢吗？”</p>
夏玥闻，陷入了短暂的思索。</p>
烬骸，那个充满了毁灭与疯狂的怪物，其实力之强横，毋庸置疑。</p>
片刻之后，她才缓缓开口。</p>
“如果全力一战，动用混乱法则的全部力量，再加上我本身的塔拉族之力……未必不能取胜。”</p>
“但代价会是巨大的，对吗？”</p>
李牧寒追问道。</p>
“是的。”</p>
夏玥坦然承认。</p>
“但姜槐却能生擒烬骸。”</p>
李牧寒的语气中，带着一丝敬佩。</p>
“我不得不说，塔拉族天生厌恶太岁，这并非是偶然。”</p>
“太岁可能是因为宇宙中的某种偶然，诞生的……最接近塔拉族的存在。”</p>
“但塔拉族，或者说军团领主甚至是女王那样的存在，只有凶性，残暴，生来就为了吞噬与进化。”</p>
李牧寒继续分析道。</p>
“太岁却不然。太岁会学习，会模仿，会吸收身边的一切，无论是好的，还是坏的。”</p>
“所以。”</p>
李牧寒看着夏玥，眼神变得有些复杂。</p>
“你明白姜槐为什么可以面对墨羽了吗？”</p>
“……我不明白。”</p>
夏玥摇了摇头，她感觉自己的思绪，似乎被李牧寒引向了一个更加玄奥的层面。</p>
李牧寒叹了口气，似乎觉得用语很难解释清楚。</p>
下一秒，他突然伸出手，将夏玥紧紧地拥入怀中。</p>
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嘴唇。</p>
夏玥的眼睛瞬间瞪大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