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比任何人都要虔诚，牵着女儿的小手，只是看着那些陷入癫狂的人群。</p>
“......妈妈.....”女孩儿微微抬头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。</p>
“我也想吃.....”</p>
“......贪食血肉者，不可往生也.......孩子，那些东西，不能吃。”</p>
“可是我好饿......”</p>
“这是圣徒大人的考验，是筛选.......”母亲轻轻抱起女孩儿，没有去理会那些果实的诱惑，只是坚定地跟随在圣徒的身后。</p>
所以她们很快就来到了头部队伍。</p>
这群苦行僧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，只是看着那道背影，虔诚呢喃着圣徒的话语。</p>
朝圣队伍继续向前。</p>
在他们身后，是一片片金色的果林，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，仿佛在无声地哭泣。</p>
每一颗果实里，都封存着一个觉醒者痛苦扭曲的面容。</p>
但朝圣者们已经看不到这些了，他们的双眼早已被信仰的狂热蒙蔽。</p>
第二日夕阳把雪地染成锈红色时，圣徒突然驻足。</p>
队伍后方传来成片的跌倒声，那些跟着银发飘动节奏机械迈步的人们，像断线木偶般栽进雪堆。</p>
圣徒转身的动作扬起细碎的冰晶，三十万人同时屏住呼吸。</p>
而后圣徒慢慢坐下。</p>
人群轰然塌陷，也跟随着坐下。</p>
雪原上绽开无数黑点。</p>
圣徒坐在冰裂谷边缘，破旧的白袍垂落处冰层开始透出诡异的金纹。</p>
那个裹着破旧外套的小女孩就是在此时钻出人堆，她左脚的鹿皮靴不知何时掉了，脚趾冻成青紫色。</p>
她的母亲在一小时以前已经死去。</p>
乌鸦将她母亲的血肉分给了所有人。</p>
女孩赤脚一瘸一拐，在距圣徒三步远的位置摔倒了。</p>
圣徒银发间游动的冰晶突然停滞，露出那双没有虹膜的纯白瞳孔："你有何事。"</p>
“妈妈死了.....”</p>
她的睫毛上结着糖霜：“他们分吃了妈**血肉，说那是圣徒赐福的圣餐。”</p>
几个正在啃食果实的信徒根本没发现手中金壳裂开后露出的果肉，纹理竟像极了人类肌理。</p>
"圣徒大人…我们究竟要去哪儿"小女孩鼓起勇气问道，她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困惑的光芒。</p>
圣徒低垂着眼帘，破旧的长袍在风中轻轻摆动。</p>
他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"我们并非要去哪里，只是回到来时的地方。那里是一切的，也是终点。"</p>
小女孩眨着大眼睛，显然不太理解这神谕般的话语。</p>
圣徒面无表情地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。</p>
小女孩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。</p>
当圣徒摊开手掌，将一颗金色的果实递给女孩儿的时候。</p>
女孩儿却摇着头拒绝了。</p>
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面包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"这个可以吃的，是妈妈…最后留给我的。"</p>
她小心翼翼地将面包掰成两半，把其中一块递给圣徒。</p>
圣徒愣了愣，摇头道"我不需要。"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