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宁甚至没问那个同学是谁,那双眼睛像是随便都能洞察一切,让人内心的一些想法无所遁形。
“如果早一点,我想我或许能去看看他。”别的做不到,给点钱票,救救急也是好的。
下放,邓青宁也不是没见过下放的。
上辈子胡辛铭就是被下放的那一个。
那样的日子足以把一个意气风发的磋磨的面目全非。
边宁笑了一声:“还是太年轻了。”看起来稳重不代表内心就真的成熟。
岁月沉淀这个东西是任何事物都无法代替的。
不够圆滑,不会权衡利弊,任何事情只是一股脑的遵从本心。
邓青宁茫然的看了她一眼,不是很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“不愿意见你,是下放到这边来的吧?不管是因为自己过于狼狈还是说不想让人知道他认识你,这人都挺聪明的,起码比你聪明的多。”
这场革命闹到现在,虽然没有早两年那么乱了,随着各地的革委会成立,算是摸到了方向步入了正规,后边会不会根据局势拨乱反正边宁也不好说。
但是对于成分有问题背景有问题下放下去的人,谁都避之不及。
一旦牵扯上,被人拿去上纲上线的说事,那是很麻烦的事情。
邓青宁明白她的意思了。
也正因为听明白了就格外的难受。
她总觉得,不管怎么样,既然遇见了,总是要做点什么的,否则她这一生每每想起这个事情怕是都会难以释怀。
边宁觉得她还是太闲了,任务不够重。
人这一辈子几十年得遇到多少人,很多人分别之后注定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的。
那种就属于人生过客,不值一提。
与其操心别人不如好好操心操心自己吧!
于是从微山开始,将《红灯记》再次排演的任务交给了邓青宁。
对于邵华锋而言,那天晚上看的那一场演出,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,梦总是醒的那么快,梦醒了之后他还是那个在羊圈里铲屎的。
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努力了那么久认了命,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沉寂了下来,在看了那么一场演出之后又开始躁动。
他不甘心。
他这一生,不该是这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