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，他缓声开口，声音里满是复杂，总算明白为何无忧祖师眼中明明没有顾青云，却偏偏对他如此特殊了。</p>
筹码。</p>
顾青云便是这场豪赌中，重要性不亚于顾念……不，是比顾念还要重要的筹码！</p>
微微抬头。</p>
恰好对上无忧祖师的眼神，对方的目光平静，深邃，悠远，更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自信和从容，一如曾经，一如他最开始跟着对方的时候。</p>
他曾经一次又一次被这样的目光折服。</p>
可如今……</p>
他只觉得这样的目光很可怕。</p>
“公子。”</p>
犹豫再三，他还是轻叹道：“您漏算了一件事。”</p>
“什么？”</p>
“顾念有可能杀死这片世界的任何一个人，可唯独……不会杀顾青云。”</p>
“我知道。”</p>
无忧祖师笑了笑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可能，淡淡道：“这孩子年纪尚小，也有几分情义，不明白强者之心是什么，不明白造物之主对他的意义是什么。”</p>
“可……”</p>
“他终究会明白，他终究会理解，他终究会动手的。”</p>
吴长老沉默。</p>
他心里有点不舒服，生平第一次，和无忧祖师唱起了反调。</p>
“我和他们接触得多。”</p>
“我还是觉得，他对顾青云动手的概率……无限接近于零。”</p>
无忧宗上下。</p>
人人都知道。</p>
在这世间，顾念唯一顾念的人，便是顾青云，顾念唯一的逆鳞，也是顾青云，顾念唯一的软肋，还是顾青云！</p>
“不杀？”</p>
无忧祖师眉头皱了皱，眼睛微微眯起，幽幽道：“他不杀，如何取得正统之位？他不杀，如何斗得过其他候选者？他不杀，我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白费心机了？”</p>
说到这里。</p>
他语气突然加重了几分：“他不杀，我还怎么当那从龙之臣？”</p>
“顾青云要死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