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突然叹了口气。</p>
“让你走，你又不走，现在……可该怎么办呢！”</p>
院内。</p>
炊烟袅袅升起。</p>
一片烟雾中，魔女的身影若隐若现，生火，烤肉，熬汤……一切都做的有条不紊，有理有序，她眼神微亮，神情认真，似乎在做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。</p>
或许……</p>
顾寒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。</p>
在沉寂的千年内。</p>
她已经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无数遍了，所以才能做到这么自然，这么娴熟。</p>
“老爷子。”</p>
他突然笑了。</p>
“有个很厉害的人，对我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。”</p>
“什么？”</p>
“天大地大，吃饭最大，我饿了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老人嘴角一抽。</p>
“谁说的？”</p>
“我二师兄。”</p>
老人：……</p>
你二师兄怕不是个饿死鬼投胎？</p>
顾寒说的是实话。</p>
没了修为，他面对山君，久违地体会到了一丝无力感，面对炊烟，久违地体会到了一丝饥饿感，面对魔女，却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人间烟火的气息。</p>
人间烟火。</p>
最平凡，最常见，最不起眼，可……也最真实，最动人。</p>
心间像是种下了一粒种子。</p>
他瞬间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里。</p>
“老伙计。”</p>
本来沉重无比的长剑。</p>
却被此时的他轻而易举提了起来，轻若无物。</p>
“好好看看。”</p>
“这，就是人间意。”</p>
喜怒哀乐，嬉笑怒骂，贪嗔痴怨，爱恨情仇……我之所见，皆为人间。</p>
嗡！</p>
长剑轻颤不止，欢呼雀跃。</p>
“这……”</p>
看到这一幕。</p>
老人目瞪口呆。</p>
“仙……仙人！你是仙人！”</p>
“老爷子。”</p>
顾寒轻笑。</p>
“早说了，这世上，根本没有什么仙人……”</p>
他又看了魔女一眼。</p>
“只有，人间。”</p>
话音刚落。</p>
长剑轻轻落下。</p>
没有动用修为，也没有修为让他用，只是丈许外的一只木墩瞬间四分五裂，切口平滑无比。</p>
老人瞬间傻眼。</p>
这小伙子！</p>
不是个老实人啊！</p>
你这还不是个仙人？</p>
突然。</p>
魔女擦了擦头上的汗水，手中提了一根小木棍，气呼呼地走过来，在顾寒脑门上敲了一下。</p>
“爷爷很辛苦才做好的，你……你得赔！”</p>
“恩。”</p>
顾寒点点头。</p>
轻轻拂去她脸上的一颗灰尘。</p>
“我陪你。”</p>
我的眼中，有你。</p>
那么，你便是我的人间。1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