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矢旋转着斜射过半空，正中帐篷上飘扬的绿色小彩旗。</p>
从春猎时，君潜帮小家伙打造出这把小弓，他就一直在教她射箭。</p>
岁岁回到沈家后，沈怀瑾又是个中好手，没少指点自家女儿。</p>
小家伙原本就是天分出众，又受到这么多厉害的师父指点，再加上平日练习的勤奋。</p>
岁岁的箭术，早已经非同寻常。</p>
朝诺提到嗓子眼儿的心，终于落回原地。</p>
“好！”</p>
几位坐在不远处的天狼部族族人，立刻为岁岁喝起彩来。</p>
其他部族的族长和贵族们，虽然没有叫好，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惊艳的神色。</p>
转过身，岁岁晃晃手中的小弓，歪着小脑袋看向对面的乌雅。</p>
“这一局，算谁输谁赢？”</p>
乌雅沉着脸冷哼一声。</p>
“你我同样射中彩旗，当然是平局。”</p>
咚！</p>
朝诺的银杯重重撂在桌子上，语气里满是鄙夷。</p>
“神女可真是丢鹰神的脸！”</p>
“朝诺……”苏赫不悦地开口，“两人既然是比箭术，同样射中彩旗，当然就是平局，你话什么意思？”</p>
“我什么意思，所有人心知肚明。”朝诺扯扯唇角，“鹰神可不会允许一个成年人，欺负一个孩子。”</p>
岁岁和乌雅两个人同样射中小旗，貌似是旗鼓相当。</p>
事实上，岁岁已经赢了。</p>
毕竟，两人一个是孩子，一个却已经是成年人。</p>
这一点，所有人心中都明白。</p>
只是碍着草原人的脸面和乌雅的神女身份，大家都保持着缄默。</p>
被朝诺毫不客气地点破，乌雅的脸上明显有点挂不住。</p>
“鹰神在上，乌雅绝不占别人便宜，小公主殿下年幼，我让着她，这一局算我输。”</p>
乌雅这一句话，说得实在是高明。</p>
既显出自己的大度，又表示自己不是输，只是让着岁岁。</p>
可惜，岁岁没给她机会。</p>
“比赛就要公平，我不用你让，这一局就算我们平局，咱们再比。”</p>
小家伙这一句话，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，抽在乌雅脸上。</p>
比起乌雅的狡诈，这个小奶娃更加光明磊落。</p>
朝诺侧眸。</p>
注视着小家伙的脸。</p>
火光闪动，将岁岁精致的小脸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芒。</p>
夜色中的小家伙，小小的一只，却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。</p>
“好！”</p>
四周，又是一片叫好声。</p>
这一次，不光是天狼族的族人，还有不少是其他族的族人。</p>
朝诺怔了怔。</p>
弯唇。</p>
他知道，岁岁这一句话，已经使不少草原人对小家伙刮目相看。</p>
这一局表现上只是平局，岁岁却已经赢得许多人的尊重。</p>
乌雅原本就聪慧过人，当然也意识到这一点。</p>
接下来，她绝对不能再输。</p>
“好，那本神女就让小公主见识见识，鹰神的神迹。”</p>
转过身，她大步走到雕刻着鹰纹的高大木柱前，一脸虔诚地垂下脸，低声默念起匈奴语的咒语。</p>
藏在袖中的两手，悄悄戴好手套。</p>
缓缓弯下身，跪到木柱前。</p>
抬起两手，伸向夜空。</p>
“请鹰神赐予你忠诚的子民乌雅神力吧！”</p>
认真拜了三拜，乌雅转身走到篝火前，将两手缩进衣袖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