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远好奇，当时指挥使大人是如何争取到此职位的。”</p>
张远开口。</p>
这种时候，陆钧谈兴正浓，当然要顺着他的话说。</p>
何况，张远也确实好奇，到底是什么问题，答好了，就能换镇抚司指挥使之位。</p>
“当时，陛下问，”陆钧抬头，面上全是缅怀，“你们若是做了镇抚司指挥使，会如何做？”</p>
如何做？</p>
这般随意的问题吗？</p>
张远面色不变，心中思忖，若是自已来回答这个问题，怎么答？</p>
“张太岳的回答是，”顿了一下，陆钧嘴角轻抽，“我就将镇抚司解散，省得留骂名。”</p>
解散镇抚司。</p>
张远也是眼角**。</p>
这还真是张太岳的风格。</p>
身为国相后人，张居正根本不会去做镇抚司指挥使。</p>
“至于杜老三那家伙，倒是干脆，直接说若是他做了镇抚司指挥使，必然为国尽忠，鞠躬尽瘁。”</p>
陆钧轻笑。</p>
这话，似乎有点不由衷了。</p>
张远觉得，杜如晦这位工部天官，要么是比较虚伪，要么就是城府很深。</p>
为国尽忠，鞠躬尽瘁，那是一种态度，是真正危难时候的抉择，却不是寻常时候时时念叨的口号。</p>
“那大人是如何回答？”张远抬头问道。</p>
这才是重点。</p>
与人交谈，要知道别人想说的重点是什么。</p>
陆钧很明显是要显摆自已如何从三人之中得到指挥使之位，前面都是铺垫，现在话才是关键。</p>
要是张远现在不问一句，陆钧心中的舒畅感会差很多。</p>
“呵呵，本指挥使的回答是，”陆钧笑一声，手按腰间刀柄，“我若做了镇抚司指挥使，这九洲天下，除了陛下，谁得罪我我杀谁。”</p>
敢杀人！</p>
镇抚司本就是陛下手中的刀，不敢杀人，要这柄刀干什么？</p>
陆钧的话听着好似张狂，似乎极为骄横，却正是执刀人的最佳选择。</p>
镇抚司不是要做四方接善缘的善财童子。</p>
镇抚司，是执刀杀人，让天下惧怕的。</p>
不敢杀人，怕得罪人，就不可能坐上镇抚司指挥使那个位置。</p>
一旦坐上那个位置，就别想着与谁为善。</p>
唯有做孤臣，才能坐那个位置。</p>
张远面色凝重，拱手抱拳：“张远明白了。”</p>
他张远一路拼杀，到皇城又凭喜好行事，却正是符合了踏上那个位置的条件。</p>
此时张远的表现，很能让陆钧满意。</p>
听别人话，不只是要让对方有谈兴，还要让对方说个痛快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