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豫面色更为复杂:“我有一事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鲜于辅更为奇怪:“国让你今日是怎么了?以你我的交情,有什么话不能直言?”
田豫犹豫了片刻,随后咬牙低头,拱手一请:“我想请太守率本郡吏兵归附左将军。”
鲜于辅瞪大了眼睛:“左将军?哪个左将军?”
田豫凝声道:“左将军、宜城亭侯,也是如今由大将军委任的涿郡太守刘备刘玄德。”
鲜于辅脸上的惊讶之色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凝重:“国让,你说的率本郡吏兵归附左将军,是要我投身委命于左将军?”
田豫郑重点头:“正是此意!”
鲜于辅紧紧的盯着田豫,仿佛要重新认识田豫一般:“国让,我需要一个理由。为何你先让我投身委命于曹公,后又让我投身委命于左将军?”
见鲜于辅没有发怒,田豫暗暗松了一口气,语气中有歉意:“让太守往返奔波又失信于曹操,是我之过。昔日我劝太守投曹操,乃因曹操奉天子、讨逆臣,其势如日中天,我深信曹操能安天下。非是我在虚言,而是曹操的雄略,的确非袁绍可敌。”
“我在少时便投身委命于左将军,后因老母病弱而请命归乡,我心中有愧,自觉无颜再与左将军相见;然而数十日前,左将军麾下亲信简雍简宪和骤至代郡寻我,称左将军即将返回幽州,欲请我共成大事。”
“左将军昔日对我的恩义,我尚未报答;我昔日对左将军的歉意,也尚未偿还。故而我应了简宪和的邀请,欲说太守率本郡吏兵归附左将军。”
田豫将诸事一一说明,并无半分隐瞒。
刘备是故主,鲜于辅是挚友。
田豫既不愿忘却故主恩义,又不愿伤害挚友情谊,故而在述说时一直都是低头拱手,满怀歉意。
见田豫如此模样,鲜于辅心中不忍,不由长叹一声,又近前扶起田豫:“我智虑浅薄,不识大势,若无国让在代郡助我,我又如何能苟存性命到今日?国让说投谁,我便投谁!”
田豫惊愕抬头,更加愧疚:“太守若投左将军,不仅当不了幽州刺史,还会失信于曹操。太守若不愿投左将军,不可勉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