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老汉伤愈后,带着全家去顾家道谢。
那是刘满月第一次见到顾家汉子的母亲,一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,躺在阴暗的里屋,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三天后的傍晚,村里人匆匆忙忙地通知街坊邻居,说老太太怕是不行了。
在这个年代,谁家有红白喜事,村里人都是需要过去帮忙的。
刘家老少慌忙赶去,只见老太太躺在床上,气若游丝,却死死攥着儿子的手。
“儿子啊娘就这一个遗憾。”老太太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横流的眼角滑落:“我怕我走了,没人照顾你啊
刘老汉站在床前,看着救命恩人痛苦的模样,突然一把拉过身后的刘满月。
“老嫂子,您放心!”刘老汉的声音在颤抖:“我家满月,今天就许给大侄子了!”
刘满月如遭雷击,眼前一黑。
她看见父亲通红的眼睛,看见顾家汉子惊愕的表情,看见老太太有些涣散的目光。
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,雨点打在瓦片上,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她心上。
五年了,她等了五年。绣好的鞋垫还藏在箱底,蒋爱国临走时说的“等我”还在耳边回响。
可现在,父亲的一句话,就要把她五年的等待全部打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