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难得有个鸡蛋,必定是敲开了倒进刘满月碗里;扯块新布做衣裳,也总是先紧着她。两个儿子倒也不嫉妒,反而跟着父母一起宠着这个妹妹。
久而久之,刘满月出落得水灵灵的,皮肤白里透红,身段匀称,走在田埂上,常被错认成城里来的知青姑娘。
在那个破四旧的年月里,刘家人不敢声张,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。
常有挺着大肚子的妇人“偶然”路过刘家院子,就为了摸一摸刘满月的小手,沾沾所谓的“喜气”。
刘满月起初不解其意,后来渐渐明白,自己在这生育被视为头等大事的年月里,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吉祥物。
十六岁那年夏天,刘满月在村口的麦场上认识了蒋爱国。
那是个比她大两岁的小伙子,生得高大挺拔,眉目如刀削般硬朗。
他爹是村里的民兵队长,家教极严,养出了蒋爱国一身正气。
两人在麦收时节的劳动中渐生情愫,常常借着拾麦穗的由头,一前一后溜到河边柳树下。
蒋爱国会从兜里掏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水果糖,剥开皱巴巴的糖纸,小心翼翼地塞进刘满月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