龟奴们穿着整齐的长衫,殷勤地招呼着客人。
姑娘们身着华丽的旗袍,倚在栏杆上娇笑。
老鸨子正对着西洋镜描眉,从镜子里瞥见顾云轩,画笔停在半空:“你……?”
厢房里焚着名贵的龙涎香,顾云轩的指甲掐进掌心,强迫自己开口:“我是顾云轩,顾斯年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老鸨子红姨突然笑起来,眼角堆起厚厚的脂粉褶子:“怎么?顾家又缺钱花了?”
顾云轩的耳根烧得通红,他握了握拳头,将自己那些清高与自尊全部嚼碎,随后混着血和泪咽进腹中,声音沙哑的开口道:“我想像他一样。”
老鸨子的笑声戛然而止,她转过身,用画笔挑起顾云轩的下巴,像在集市上挑拣牲口:“抬头。”
冰凉的笔杆划过顾云轩的鼻梁,随着老鸨子冷淡的声音传来:“张嘴。”
当顾云轩顺从地张开嘴时,一滴汗顺着太阳穴滑落,红姨凑近闻了闻,突然皱起鼻子:“有股穷酸气。”
她松开手,语气轻蔑得像在打发叫花子:“身子骨也太单薄,经不起折腾。”
听着老鸨子轻蔑的话语,顾云轩站在原地,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他设想过以后无数种可能遭遇的羞辱,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,他连被羞辱的资格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