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继母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后的样子，肯定歇斯底里跟疯了一样；还有她那好吃懒做的好儿子，自己那个要钱时一脸慈爱、要不到钱就恨不得打死自己的亲爹……就算发现自己现状堪忧，她还是想笑。</p>
那妇人看她嘴角弯弯露出笑容，也很高兴，越发觉得颜汐看着就有福气，她摸摸颜汐的脑袋，“好孩子，莫怕啊！不会有人打你的。”说着接过壮汉递来的卖身契，也不再理会壮汉的怪怪语，弯腰将她背起来离开集市。</p>
那慈爱的模样，让她想起遥远记忆里的妈妈，自己小时候生病的时候，她也是这么背着自己……</p>
颜汐忍不住低头更贴近了妇人的背脊，这么多年了，六岁后就没人再背过自己。有这么一刹那，她甚至想，就算被卖身为奴，只要大娘一直这么和善，自己也愿意跟她一起生活。</p>
妇人背着她，一路累得喘气也不肯停下歇歇，硬是咬牙一路疾走。</p>
进了一个村子，来到一幢有些老旧的瓦房前，一阵香火味冲来，抬头看到院子里冒出的烟，颜汐忍不住跳了起来，“着火？着火了？”</p>
妇人没防备，一下让她蹦跶下来，听到她喊了这一嗓子，连忙捂住她嘴，“别胡说，是仙姑在里面做法呢。”</p>
说着拉着颜汐推门走进去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，她将颜汐的手一松，“二郎，二郎，娘回来了！”几步冲进房里。</p>
颜汐站在院子里，才发现自己以为着火的烟，居然是石桌上烧着的一大把香烧出来的。</p>
院子里一片乌烟瘴气，到处贴着符箓，正中石桌上摆着一个大猪头，猪头后面一个大香炉，烧着一大把，不对，应该说是一大捆香。</p>
烟火气在整个院子里弥漫，门外就能闻到了，熏得人难受。石桌下还有一只黑毛大公鸡，地上，墙上，甚至连她身后的柴门上都是血迹。</p>
这哪是做法事，简直是凶杀案现场。</p>
离开妇人的背，颜汐也清醒了。在古代为奴为婢可不是好事，乱世反正人命不值钱，就算是盛世，律法规定不许虐奴，可真要虐杀了，那也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。</p>
看这妇人的穿着，还有这屋子陈设，怎么也不像是有钱人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