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做一个闲散王爷,则轻松许多。
想到这,李瑛不再犹豫,将旨意给他看。
李瑜接过来,缓缓展开,只见圣旨上面字字恳切:朕祗膺景命,嗣守鸿基。夙夜孜孜,惟宗庙社稷是念。储贰之设,所以承七庙之重,系四海之心,必资德器宏深,体魄强固,方能荷神器之重,膺万民之瞻。
他继续往下看。
皇太子李瑜, 元良天纵,孝友温文。幼而岐嶷,克明克类。朕深爱之,付以监抚,冀其克绍丕图,光昭令绪。
然其夙婴沉疴,气禀素弱,药石屡施,而沉疴难起,精力日耗。
虽深宫调护,竟无回春之望。
纵慈父殷忧,难挽天年之数。每视其形神憔悴,艰于趋拜,朕心恻然,痛彻五内。
以身体入手,恰如他此段时间的托词,也正巧对应前段时间的刺杀。
他是以修养之名离宫治疗。
夫神器之重,非私爱可移;社稷所托,岂孱躯能荷?若强以万几劳其形神,非惟爱之,实乃害之。且万邦观瞻,国本宜安。以抱恙之躯,处震位之尊,非所以安中外、慰神祇也。朕为天下君父,上承列圣付托之艰,下念苍生仰望之切,虽父子至情,难舍于怀;而祖宗大法,不可轻废。审慎再三,痛下决断。
宜解储闱之重,俾安颐养之福。废皇太子瑜为秦王,开府仪同三司,食实封八千户。赐玄甲军第一区,俾便将息。王其屏除忧劳,专意摄卫。天家骨肉,恩义无改;藩屏之任,礼秩犹崇。望其善加珍摄,或得天佑,康复有时,长为朕之贤辅,共享昇平。
呜呼!易储之举,非朕本心。实出万不得已也!凡尔百僚,当体朕怀,各安职守,共襄治道。新储之立,俟朕徐图,告于郊庙,布告天下。
李瑜看着这言辞恳切的废太子书,泪意涌上心头,阿耶实在是为他思虑良多,所有的一切都替他考虑到了,他却如此欺瞒阿耶。
他心痛的闭上眼睛,将所有话压在心底,他不能说,动一发而牵全身,他没有退路。
“儿臣谢父皇成全。”李瑜接过旨意下跪。
李瑛转过身子,仰头不语,半晌后,压抑开口:“起来吧。”
他真心实意的惋惜,这孩子从小被当做储君培养,从无差错,可惜老天不公啊。
李瑜起身,将旨意拿在手中:“父皇要什么时候下旨?”
“等等吧。”
李瑜明白,得寻个合适时机才行。
“你看看这一封。”李瑛将桌子上的另一幅圣旨拿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