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思微抬手打断他:“别,今天不是翻旧账的,我想你也知道,去官府敲登闻鼓,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。沈翰林是翰林学士,门生故吏遍布朝野,你去告他,无异于以卵击石,只会自取其辱。”
“那要怎么做?”
沈思薇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已经渐渐停歇的雨,声音幽幽传来。
“从现在起,你要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消失。”
“你今夜从沈家逃出来,动静闹得那么大,他们很快就会发现。他们会立刻派人去找你。但你,不能被他们找到。”
“我要你,在这两天里,彻底销声匿迹。做得越狼狈越好,要让所有人都以为,你这个被父亲夺走功名的沈家大公子,要么是羞愤难当,寻了短见,要么,就是心灰意冷,远走他乡了。”
“只有你‘死’了,他们才会彻底安心,才会毫无防备地,迎接他们最荣耀的时刻。”
“最荣耀的时刻?”沈武宣不解。
沈思薇转过身,嘴角含笑。
“当然是,迎接圣旨,搬入新科状元府的时候。”
“沈景然顶了你的功名,圣上自然会赏赐府邸。沈翰林那般爱慕虚荣,柳氏那般急于炫耀,他们必定会大肆操办,遍请宾客,恨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来观礼,都来看他们沈家,出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状元郎。”
“而那个时候,”沈思薇的笑容,如同暗夜里绽放的食人花。
“就是你登台唱戏的最佳时机!”
沈武宣听完沈思微的话,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这说到底就是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,让他们跌落神坛。
这计策虽不是多高明,但细细想来却是有用的。
既然他们无耻不顾人伦,那他也来一出撒泼打滚。
“好,我听你的!”沈宣武眼里闪着坚定的光。
与此同时,沈家。
就如沈思薇所料,当家丁惊慌失措地来报,说大公子劈门,打伤看守,不知所踪时,整个沈府都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慌乱。
沈翰林气得又摔了一个杯子,怒骂着“逆子”,却又立刻派人封锁消息,悄悄派心腹家丁连夜出城去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