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初张了张嘴唇，好半晌没发出声音。</p>
再开口时，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，砸在了手背上：“你拿了那张支票？”</p>
苏经年扯了下唇角，语气轻飘：“没有。那些债主很快找到了医院，我妈当时做完手术刚苏醒，情况还不稳定，那些人守在那儿逼我还债，我妈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。有一天夜里，我太累了，就趴在她病床边打了会儿瞌睡……”</p>
“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……就那么一会儿，她从窗户上跳下去了</p>
南初心脏猛震，脸上血色陡然尽褪。</p>
她瞪大眼睛，木然的望着他……</p>
苏经年低着脸，隐在半明半暗中，喉结却翻滚的厉害。</p>
他哑声说：“我当时的导师挺看重我的，这你也知道。他帮我申请了出国留学的全额奖学金，并且资助给我一笔钱，让我离开帝都，他知道，那会儿，我要是……留在这儿，一辈子就毁了</p>
“当时发生了太多事，我妈过世没两天，你爸又来找我。他说了很多话羞辱我，娇娇……对不起，我当时实在太难过了，我打了他</p>
“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。那时候，我整个人都崩了，那些债主差点找去学校，那会我没法面对我自己，更没法面对你</p>
“我导师找了人，帮我压下这些事，让我赶紧走。办的加急签证，签证下来之后，我直接走了。走之前，我根本不敢见你，我怕你会知道这些事，也怕我自己看见你，会动摇</p>
“所以我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，不辞而别</p>
他声音压抑的厉害。</p>
可声线，早已走调，发颤。</p>
再抬头时，他双眼红的像是快滴血。</p>
南初脸上早就湿润一片。</p>
他们隔着一个座位，在昏光中，静静看着彼此。</p>
她明明有好多话想问，可现在……却一句都问不出来。</p>
她极力克制着情绪，可心脏处像是失了跳动。</p>
眼泪麻木的从眼眶中滑落。</p>
她听见苏经年一字一句的沙哑开口——</p>
“娇娇，对不起</p>
这声道歉，迟来五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