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蓝得发亮，几朵白云浮着，像是被谁随手撒在靛青绸缎上的棉絮。
风从远处吹来，草浪一波接一波地起伏，仿佛大地在呼吸。
突厥大军之中。
草原各部落的首领已经抵达。
契丹可汗咄罗是最先到达。
他骑着一匹黑马，马鬃在风中飘扬，衬得他愈发高大。
他身披一件略显陈旧的皮袍，腰间却悬着一把新磨的弯刀，刀鞘上刻着简单的花纹。
他下马时，膝盖微微一屈，动作干脆利落，没有丝毫拖沓。
随后是靺鞨首领。
他比契丹首领咄罗年长许多，须发已经花白，但眼神依然锐利。
他的坐骑是一匹枣红马，鞍辔都是上好的皮革制成，泛着油亮的光。
他下马时，随从立刻上前为他铺好一张豹皮坐垫，他坦然受之，盘腿坐下，目光扫视着四周。
随后一些小部落首领也陆陆续续抵达。
最后抵达的是室韦首领。
他身着华丽的锦袍，袍上绣着金线，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他的马鞍上镶嵌着宝石，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。
他下马时，故意放慢动作，似乎要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优雅。
随从们抬着一个巨大的帐篷，说是怕太阳晒伤他们尊贵的首领。
各部落的勇士们在外围围成一个圈，沉默地注视着首领们的一举一动。
他们有的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，有的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。
武器碰撞的声音偶尔响起，又很快归于沉寂。
契丹首领咄罗和靺鞨首领交谈了几句，声音很低，听不清内容。
室韦首领则站在一旁，不时插话，声音洪亮得有些刺耳。
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炫耀，提到自己的领地和牲畜时，手指不自觉地比划着。
一只雄鹰在头顶盘旋，发出尖锐的鸣叫。
而随着这只雄鹰的鸣叫声，突厥可汗始毕出现了。
此刻太阳渐渐西斜，将突厥始毕可汗的身影拉得长长的。
他的影子投在草地上，像一把出鞘的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