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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渐深，山风带着凉意，吹得篝火猎猎作响。
林无悔带人在山里练了三天枪，白天是枯燥的瞄准、射击、再瞄准，晚上则是最期待的时刻。
大铁锅里炖着香气扑鼻的马肉，肉汤翻滚，油花四溅。
新来的兵们围着篝火，一个个端着破碗，吃得满嘴流油。这三天高强度的训练带来的疲惫，仿佛都被这口热乎的肉汤给冲散了。
他们不怕吃苦，就怕饿肚子。
跟着林无悔，不仅每天打靶的子弹管够，连伙食都顿顿见肉，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。
“排长可算舍得把这头骡子给宰了！”一个新兵蛋子含糊不清地说道。
旁边立刻有人纠正：“你小子懂个屁，这叫骡马肉！”
“那还不是驴杂交出来的，跟驴肉有啥区别？”
“嘿，你小子还敢犟嘴！”
张虎撕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，烫得龇牙咧嘴，却一脸痛快：“管他驴肉马肉，能填饱肚子就是好肉！”
一片哄笑声中，只有角落里的狗剩，一边大口吞咽，一边偷偷抹着眼泪。
“狗剩好多年没吃过肉了……”他小声抽泣着，“真香啊……”
林无悔走到他身边，看着这张沾满油污的小脸，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。
前世这个年纪的孩子，还在课堂里念书，被家里人当成宝护着。
可在这个养的世道，像狗剩这样的孩子，能活着就是天大的幸运。
他没说什么安慰的话，只是又从锅里捞出一大块最烂糊的肉，放进狗剩的碗里。
“哭什么哭，没出息。”
林无悔的语气很硬，动作却很轻，“给老子吃饱了，长高点，力气大点，不然以后一颗炮弹你都搬不动。”
狗剩抬起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用力点头：“是！排长！”
“别叫我排长。”林无悔眉头一皱，“老子早就不是什么排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