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陕西从县衙内,阎赴正盯着案头那封延按府总兵马韬亲发的剿匪令。
窗外呼啸的寒风,让他眼眸愈发冷冽。
务必协同围剿延按匪,公文上这行朱批刺得他眼底生疼。
阎赴粗糙手指抚过纸面,指腹沾上了未干的墨迹。
要他亲手剿灭自己一手养出的匪寇?
阎赴喉间滚出一声冷笑,公文在他掌中皱成扭曲的一团。
“大人。”
典吏张炼如今进了三堂,瞥见阎赴手中皱巴巴的公文,神色平静。
“马总兵派来的亲兵还在前厅候着”
阎赴忽地笑了,脸上阴鸷尽散,变戏法似的将公文抚平折好塞入袖中。
“本县这就亲自去会会。”
前厅里,马韬的亲兵正靠在椅子上懒散的喝茶,见阎赴进来,随手把茶盏往桌上一扔。
“阎大人,剿匪之事”
“下官明白。”
阎赴拱手,腰弯得恰到好处。
“从县虽小,定当全力配合总兵大人剿匪。”
他嘴角噙着笑,眼底却藏着几分阴沉,这样的戏码他演的多了,也不在意那亲兵戏谑的姿态,甚至还示意身边的张炼给了二两银子。
亲兵有些嫌弃嘟囔着的离开,阎赴转身,抵达三堂暗处,阎狼像影子般贴上来。
“大人,赵渀和阎天如今回来了。”
三堂,油灯将三道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。
老军户赵渀神色凶悍,在火光中愈发戾气弥散,少年阎天素来沉默,只是眼底冷厉。
这些时日出了从县,他们又见到了昔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。
“看看这个。”
阎赴甩出剿匪令,羊皮纸在案上摊开,字迹工整而冷漠。
赵渀扫了眼,啐了口浓痰。
“马韬这老狗,上月刚抢了黑水堡三个村子,现在倒贼喊捉贼!”
“也不知道究竟延按匪和他们,哪个更像匪。”
“按计划行事。”
阎赴从怀中取出蜡丸,捏碎后露出张薄如蝉翼的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