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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志然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柳采薇，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。如果能把季阳从诸葛雨那里抢过来该多好。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罢了，他轻轻摇了摇头，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抛之脑后。
阳光渐渐变得刺眼，方志然起身拉上窗帘。室内光线暗了下来，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。他重新坐回位置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开口道：“季阳，我一直认为，教育本质上就是教育，别无其他，不是产业。这所大学也就只能是个普通大学，不能沦为企业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
季阳闻言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，目光中带着几分敬意。在这个教育产业化盛行的时代，能有如此坚持的人已经不多了。
“不必拘谨。”方志然笑着摆摆手，语气温和了几分，“就当是闲聊。”
季阳微微点头，声音沉稳：“学生绝对不能被当成商品，教育也不是服务。这一点我很认同校长的观点。”
“那么，”方志然向前倾了倾身子，“我们现在的对话基础，是校长与学生之间的交流，而不是两个企业领导之间的商谈，你同意吗？”
林明刚站在一旁，看着这场对话暗暗点头。老校长这话说得漂亮，既定下了基调，又给足了台阶。
季阳眯了眯眼睛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：“校长说得对。”
柳采薇坐在一旁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。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季阳这么好说话，这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。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，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。
“所以，”方志然继续说道，语气变得严肃起来，“学校对你的是支持，而不是交易。因此，你之前和林院长谈的共建校区的事情，我不能答应。”
这句话一出，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。林明刚心里一惊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季阳为这事付出了那么多努力，现在直接被否决，这不是在逼他转学吗？要是他一怒之下去了理工大，那可就亏大了。
“校长，这”林明刚刚要开口，却被季阳抬手制止。
“我理解。”季阳微微欠身，语气平静得出奇。
这下连柳采薇都惊讶了。被拒绝了这么重要的提议，居然还这么平静？她忍不住多看了季阳几眼，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，却只看到一片平静。
方志然从包里取出两张规划图，示意林明刚铺在茶几上。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