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岁宁皱了皱鼻子，又凑过去揪过霍青山的衣服闻了闻：“怎么一股烟味？你不是不抽烟啊。”</p>
霍青山捉着她的手：“跟师长一起说了点事情，就陪师长抽了一根烟，他烟瘾比较大。”</p>
许岁宁笑了：“我还以为你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呢，我最近白天睡的多，所以晚上就睡得比较晚。你看，我给你织的毛衣。”</p>
说着拿过毛衣，在霍青山面前显摆，才织了短短一截，还看不出是毛衣的形状。</p>
霍青山眼底有些刺痛，好在煤油灯昏暗。</p>
让许岁宁看不见他眼底的痛苦和紧张。</p>
声音带着一丝暗哑：“先不忙织毛衣，等生完孩子以后，有时间再织。”</p>
许岁宁没听出异常：“那不行，人家都说了，小孩子在肚子里是最安静的，等生出来以后，就没有闲着的时候，忙着看孩子可没时间织毛衣了。”</p>
想想那个画面，又忍不住笑：“也不知道宝宝性格会像你还是像我，要是像你，肯定是个很安静很乖的天使宝宝，要是像我，肯定调皮捣蛋，每天精力很旺盛。”</p>
心里却又有点儿难过，这个话题之前讨论时是开心的，这次再讨论，心里是满满的难过。</p>
霍青山伸手将许岁宁搂在怀里，轻按她的脑袋，靠在他的胸前。</p>
“孩子肯定会像你一样，聪明活泼又可爱，要是像我……”</p>
许岁宁立马打断：“不许再说像你不讨喜，我早就说过，像你也很好。”</p>
霍青山轻嗯，静静的搂着她，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着：“我从小性格就沉闷，不会还嘴也不会解释，更不会说好听的话，哄父母长辈开心。”</p>
“所以，他们都很讨厌我，我记得有一次，冬天特别冷，下了很大的雪。我那会儿才七岁，大雪都到我大腿了，张桂兰让我去捡柴。”</p>
“柴都大雪盖住了，我根本捡不到，又不敢回家，就躲在一家大门口等着，想着等到天黑再回家。”</p>
“我隔着门缝看见院子里的人在扫雪，还有两个和我差不多的孩子在玩闹，他们的母亲出来给他们裹上大人的棉衣，还笑骂着他们，小兔崽子，再弄湿棉衣，我揍你们。”</p>
“两个小孩也不怕她，还笑闹着，喊着妈妈一起玩啊。”</p>
“那时候，我才知道，有的家庭是不一样的，并不是每个孩子都会被父母责骂，每天担心吃不上饭，每天担心会挨打。”</p>
“原来，被宠爱的孩子，是快乐的，是爱笑又爱闹的。”</p>
许岁宁吧嗒眼泪就掉了下来。</p>
霍青山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所以，我希望我们的孩子，也是那样快乐的，有爸爸妈妈宠爱着长大。”</p>
而不是像他，童年回忆起来，除了苦难，还是苦难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