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秀丽的身体,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,双腿一软,再也支撑不住,“噗通”一声,瘫坐在了地上。
她所有的侥幸,所有的恶毒,所有的计划,在这一刻,都化为了一个巨大的、写满了“死亡”二字的笑话。
她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向她投来视线的男人,张了张嘴,喉咙里,却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漏风风箱般的声响。
她想逃,可她的双腿,却像是灌了铅一样,根本不听使唤。
江振国没有再催促。
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等着。
那沉默的等待,比任何雷霆暴喝,都更具压力。
终于,在那种几乎要将人逼疯的死寂中,江秀丽崩溃了。
她手脚并用地,从墙角后面爬了出来,鼻涕眼泪流了满脸,一边爬,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: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爸……我错了……是哥……都是哥逼我的……我不想的……我真的不想的……”
周围的邻居,早已被这边的动静惊动,一个个从窗户里探出头来,对着眼前这堪比话本故事还要精彩的一幕,指指点点。
江振国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,用最直接、最震撼的方式,将他那两个逆子的最后一块遮羞布,撕得粉碎!
他缓缓走到江秀丽面前,蹲了下来。
他没有打她,也没有骂她。
他只是伸出手,用一种近乎于温柔的动作,帮她擦去了脸上的灰尘和泪水。
“秀丽,”
他的声音,出奇的平静,“你记住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江秀丽愣住了,她不懂父亲这句话的意思。
“这是我,最后一次,还当你是我的女儿。”
江振国站起身,不再看她,也不再看地上那个还在麻袋里徒劳挣扎的儿子。
他的目光,投向了远方,那片他看不见,却能清晰感受到的、充满了更多阴谋与恶意的黑暗。
他知道,今天,他抓到的,只是两只被推到前台的、愚蠢的螳螂。
而那只最狡猾、最恶毒的黄雀,还藏在更深的阴影里,窥伺着,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。
他缓缓地,对地上那个麻袋,说出了今天最后的一句话。
那句话,是对江卫军说的,也是对那个他看不见的敌人说的。
“下一次,你们再敢碰她一根头发。”
“我就不会再用麻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