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小梅彻彻底底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踏实,她受够了别人对她的利用,把控,逼迫和威胁,唯独眼前这个人,她坦荡到自己都能去伤害她。
眼泪糊住了她的视线,她摇着头:“没有,都是一些跟景诗有关的,没什么不能看的。”
“好。”祝岁喜收起手机,“我叫人送你回医院,也会让他们给你一个新手机,有什么事情,你随时联系我。”
走到门口的时候,祝岁喜又回过头,“吴阿姨,这一次,请你务必信我一次。”
她没等吴小梅的回答就离开了。
吴小梅猛地反应过来,她揪着身上祝岁喜的外套想追出去把衣服给她,被看守的女警给拽住了:“衣服你留在这儿吧,会有人给祝队送过去。”
她带着吴小梅出去,拿了自己的常服外套给吴小梅,“晚上有点凉,你穿着,吴阿姨,请你相信我们祝队的话,为了你们这个案子,他们最近连觉都没怎么睡,我们是警察,在我们这儿,生命是平等的。”
吴小梅上了车,目光怔松地看着这个跟她只有一面之缘的女警,她想,如果她的孩子还在,会不会这个时候也还在单位加班呢,那时候她是不是又会怨她千辛万苦考上的单位不好呢,还是她会在她们的家里,收拾好房子,做好宵夜,等她回来的时候有一口热饭吃?
无论是哪一种都好,她想,哪一种,都比现在要好。
可是她的孩子已经死了。
她看着外头空荡荡的街道,纵然没有什么人,但霓虹将它装点得这样美丽热闹,她在这样的世界里,犹如孤魂野鬼,活也活不好,死也死不了。
祝岁喜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,崔镇和狄方定因为实在太累了,竟然还在睡着,鼾声四起中,她看到秦颂就在那两人中间席地而坐。
他蜷着腿,下巴磕在膝盖上,眼神左左右右,仿佛那两位睡神的鼾声能用眼睛看到似的。
他一抬头,看到门口的祝岁喜,第一时间竟然是竖着食指在嘴边示意祝岁喜不要说话,而后自己小心翼翼地站起来,轻手轻脚地出去了。
“岁喜姐,你不累吗?”两人走出了一段距离,秦颂才从兜里掏出一罐咖啡给祝岁喜递过去,“镇哥他们真的累坏了,你们这个工作,真是累死人不偿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