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折磨他。
他要让他感同身受这些年他感受过的痛苦。
“阿愿！”梅慎如喊他。
秦时愿又划破罗刹的脚筋，他在这一片地狱的火海中抬头看梅慎如，眼里的笑比曾经任何一次都耀眼，他说：“慎如，我解脱了，我要解脱了。”
“走。”他冲上去，“咱们走，咱们回家，我带你见你弟弟。”
“我回不去了。”他推开他，无比平静地看着他，“慎如，从一开始，我就回不去了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！”
“我从来就没打算回去过。”他笑了起来，“那一天，我是真的想死的。”
“别说了，我先带你出去。”他上去拽他，却被他躲开了。
他手上的玻璃尖划过罗刹的身体，皮肉绽开，他仿佛看到一朵花盛开一样笑起来：“那天，你一开口，我就知道你跟这里的人不一样，你说要带我逃出去，我就想，你也一定很想逃出去，我这条烂命，今天死和明天死没什么区别，那我不如多活几天，我很聪明，我可以帮到你。”
梅慎如想上前，他却忽然掏出个遥控器：“慎如，别过来，你成全我吧，我回不去了，我也不想回去，这里……这里就是我的归宿。”
“秦时愿！”他第一次眼眶含泪，“你到底要干什么！”
“还有小鬼。”他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似的，“小鬼也没办法离开了，她和我一样，她没办法离开这里了，慎如，你带着培风和苏沁，干干净净的活下去吧。”
“小鬼呢！”
“死了。”他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，“这是她留给苏沁的信，你帮她交给她吧，慎如，你明白我的，你比谁都清楚，我们俩，是离不开这里的。”
他怎么不明白呢，他只是不愿意明白罢了。
就算离开这里，这两具被喂大的身体，只能用源源不断的来维持他们本就为数不多的生命，无论他们的灵魂多么勇敢，他们的肉体根本承受不了对那个东西的渴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