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低下头，看着如镜的水面，声音平淡。</p>
“那可不少呢，不知道谁能出的起。”</p>
黑罗汉跪在一边，默不作声。</p>
男孩扶着木栏站起来，回头去望水阁，水阁二楼四面打通，清风掠过清池，将四垂的白色帷幔吹得卷起，漫天的白纱中，风带来没药的香气，看不见一丈红的影子。</p>
他闭起眼仰头，嗅着过往的风，白帐从他头顶拂过，一卷一卷的阳光照在他脸上。</p>
……</p>
桥头有人清唱。②</p>
“燕刀如水，吴盐胜雪，纤手破新橙。”</p>
“锦幄初温，兽烟不断，相对坐调笙。”</p>
接着鼓掌以和。</p>
“低声问向谁行宿，城上已三更。马滑霜浓，不如休去，直是少人行。”</p>
男孩转头过去，看到一个极俊俏的和尚站在桥头，但是既没穿化缘用的九条衣，也没穿布教用的七条衣，穿一身前襟半开的白襕袍，松松垮垮，露出大半白净的胸膛。</p>
手中没有禅杖也没有铜钵，夹着一支鲜红的芍药。</p>
黑罗汉警惕的跽坐而起，胸前贲怒相绷紧，低声向男孩问道。</p>
“什么意思？”</p>
“是曲缱绻的诗余，说的是经过一夜的交往，女人委婉的挽留男人。”</p>
黑罗汉皱皱眉。</p>
“听不懂，但总归不能是好意思。”</p>
他咚的踩起一只脚半跪，摇摇晃晃的准备站起来，木桥也摇摇晃晃。</p>
“等一下。”男孩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。</p>
接着他向桥那头大声喊道。</p>
“客来何为？”</p>
桥那头和尚朗声回答。</p>
“寻花问柳。”</p>
男孩细细的眉毛恼怒的向上一扬！</p>
黑罗汉此时已完全站直，完全堵住了水阁门，双臂舒展，贲怒相咆哮，身后白纱漫天飞卷，衬得他如同伏虎金刚。</p>
男孩放下手臂，就如同放下了困龙的闸，黑罗汉狂龙般扑出，整座桥都在摇晃，涟漪横生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