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对了。”他刚走两步又回过身来,“让护士给你找个帽子带吧,秃头很丑的。”</p>
胥尔秋终于觉到了头顶凉飕飕的,想起来手术前自己被剃了个干干净净,短短的叫了一声,缩回到被子里。</p>
胥子关笑着走出无菌仓。</p>
……</p>
换好衣服,胥子关走到走廊角落,拉开窗户,摸出烟盒。</p>
烟刚点上,手机上突然进了一个电话。</p>
完全陌生的号码,后面没跟什么广告推销的标识,胥子关看是静海的,把烟换到左手,最终还是接了起来。</p>
“喂,哪位?”</p>
“你有创伤后应激综合征对吧?”</p>
是乌衣。</p>
“对。”胥子关没纠结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。</p>
“过来拿资料。”</p>
说完她就挂了。</p>
胥子关挠挠眉毛,正想回打过去问问地址,聊天软件上有陌生人发过来一个定位。</p>
“得,感情她就没想别人会拒绝。”胥子关记清地址收起手机。</p>
那个地址是在静海老市区,胥子关小时候也是住在这边的,街道窄小,大概只能容许两车并行,碰上几辆电动车就会拥堵,也幸好老城区没多少汽车。</p>
滴滴车在路边停下,胥子关付钱下车,抬头一看,道路两侧的梧桐树夹出一线天空。</p>
如果说老城区有什么是比新城区好的,那就只有这些见证岁月的法国梧桐了,新城区那边种的是绿色的国槐,虽说名字霸气的很,还有白花,但树终归是老的好。</p>
胥子关没注意,一脚踩进了积水里。</p>
老梧桐掉叶子很厉害,清洁工也早早回家避雨,巴掌大的梧桐叶堆在路边,把下水道口堵得严严实实。</p>
胥子关跳过水滩,跺跺脚,把伞收了起来,进了面前的公寓。</p>
楼梯还是世纪初那种水泥楼梯,既小又陡,扶手上红漆脱落,窗台上放着盆栽,花盆同样也是灰扑扑的红瓦盆。</p>
于是开门的乌衣就显得与此地格格不入。</p>
双排扣黑西服,大翻领里是月白色短衬,整栋楼都是上世纪的影子,偏偏照进了一束刺眼的光。</p>
她把大理石茶几上的资料扔给胥子关。</p>
胥子关看着那一摞厚厚的资料就头疼,他自打离开学校笔都没动几次。</p>
“这是啥?”</p>
“tulpa。”乌衣走到窗边。</p>
“说人……咳,说点我能听懂的。”</p>
乌衣将刺人的目光收回来,给鱼缸里的金鱼投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