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启德站了起来,这个头发夹白的男人身形还算挺拔,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峥嵘。</p>
“乌小姐,这不合规矩。”他皱皱眉。</p>
女人咬着烟笑了笑,她拂开面前的烟雾,手**西裤的口袋里。</p>
“孙头,你刚刚说过的,年轻人眼里放不下规矩。”</p>
“是不是,年轻人?”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胥子关。</p>
“他是严重的PTSD患者,创伤后应激障碍,乌小姐,你应该知道这个病吧?”孙启德声音发冷。</p>
“晓得。经历或目睹死亡,无法回忆创伤事件,暴躁,易怒。很有趣的病。”女人低头咔咔的玩着打火机,“不过,在这行里做事,我还没听说过有谁得这种病,孙头,您在开玩笑?”</p>
“乌小姐你年轻,三年前的事大概没人跟你说过,但我是当事人,我清楚。”</p>
孙启德的语气越来越坚硬。</p>
“他在这行混迹多年,这种病在他身上变得很复杂,甚至已经挤压出了另一个人格。他身手好,三年前才遇到第一次濒死的情况,但就那一次,他切换人格,残虐无智。”</p>
“那一次我血本无归。”</p>
“如果乌小姐少个干脏活的人,那也大可不必,他虽然算心思细腻,但就是个动手的,莽夫一个,情报跟善后都是其他人来,这一行全能的不多,真要全能,他就单干了。”</p>
女人笑了笑,然后房间内响起掌声,清越有力的掌声。</p>
胥子关有些惊讶,他看见女人倚在门边鼓掌,身量高挑,笑容艳丽。</p>
“好极了,这样的人你们居然舍得让他闲置三年,你们真是老了啊,毫无冒险心与斗志。”</p>
出于对这个女人的忌惮,即便面对尖利的词锋,孙启德仍然压制了自己的怒气。</p>
“话尽于此,乌衣!”他回头看向胥子关,“选择权在你。”</p>
乌衣不以为意,指了指门口:“年轻人,我会在门外等你,只有五分钟,我能做到任何事,只要你能以做任何事为代价。”</p>
接着她将燃到一半的细烟扔开,转身走了出去,身后几名黑衣男人跟着离开。</p>
孙启德松了口气,重新坐回到沙发上。</p>
“你离开三年,静海格局大不相同,这个女人不简单,也不见有人撑她,三年间坐到和我一样的位置,我不如她。”</p>
他扔给胥子关一颗烟,自己倚在沙发上,仰着头,把烟雾喷向空中。</p>
“前浪入海,后浪滔天。自古美人叹迟暮,不许英雄见白头。”孙启德咧咧嘴苦笑,“不谈了,你要是没钱了,我给你介绍个保镖工作,别嫌工资少,够三五人过活。”</p>
他直起身,却看见胥子关站了起来。</p>
“你要选她?”孙启德脸色阴沉下来。</p>
“抱歉,孙头,我别无选择。”</p>
女人的最后那句话打动了他,胥子关喝尽那杯热茶,“谢谢孙头的茶。”</p>
……</p>
乌衣站在屋檐下,低头看着溅在脚尖前的雨,留给酒吧内一个苗条的背影。</p>
胥子关抓起柜台上的伞,走了出去。</p>
“很果断,我以为还要等一会。”乌衣没有抬头,看着雨水问道,“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做?”</p>
“嗯。”</p>
“很好。”</p>
乌衣径直走入雨中,旁边的男人为她撑开伞。</p>
胥子关紧接着便要跟上去,但屋檐垂下的水幕中突然一记鞭腿砸来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