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迁皱皱眉头，心里琢磨张懋的话，感觉不应该会出问题，于是又退了回去，心里暗自嘀咕：“刘瑾要是敢阻碍陛下前来，那真叫吃了熊心豹子胆……陛下回头能不追究他的罪过？”</p>
隐约间，谢迁反倒希望朱厚照晚点来，这样就可以趁机攻击刘瑾等人办事不力。</p>
结果又等了一个时辰，眼看已是二更天，这下谢迁彻底等不住了。夜深人静，若是换了平时，在场这些人基本都进入梦乡，没人会在正月间站在外面吹冷风。</p>
谢迁忍不住对锦衣卫的人喝斥：“去请陛下来，就说众臣已等候两个多时辰，陛下再不来的话，赐宴到底是否进行？”</p>
……</p>
……</p>
可惜就算谢迁发火，也不好使。</p>
司礼监不表态，锦衣卫哪里敢随便造次？</p>
这件事明摆着有问题，其中蹊跷颇多，谁敢跳出来担责？</p>
谢迁这边找了太监和锦衣卫的人好一通责骂，没什么意义，他想去找熟识的内侍，却发现奉天门周边一个都没有。</p>
最后，谢迁把目光放在了沈溪身上，到了这个地步，他觉得只有沈溪能稍微提出一点建设性意见。</p>
他跟沈溪站得本就不远，甚至他的呵斥都被沈溪听得清清楚楚，要找人只是几步路的事情。</p>
“之厚，你出来一下。”谢迁招手道。</p>
沈溪原本在闭目养神，闻言不由打量谢迁，脸上带着一抹无奈之色。</p>
跟着谢迁走到一边，谢迁问道：“你知道陛下是怎么回事吗？”</p>
沈溪道：“阁老难道之前一无所知？”</p>
“听你这意思，你是知情不报了？”谢迁黑着脸问道。</p>
沈溪发现，最近这段时间谢迁越发冲动易怒，对别人还好点儿，一见他恶言相向，好像二人是冤家对头一般。</p>
沈溪叹道：“阁老跟我生气没任何意义，陛下这会儿多半不在宫里，或许在刘瑾都找不到的地方，如此一来，就算事后陛下要追究责任，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。”</p>
谢迁眉头紧皱：“你是说，陛下现在何处，连刘瑾都不知？”</p>
沈溪摊摊手道：“事情多半如此，若不然恐怕刘瑾比阁老还要紧张，因为这赐宴可是陛下委托他**，你说要是事情办砸了，他能没有罪责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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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嘶！”</p>
谢迁吸了口气，显得很懊恼，“还别说，你小子说得有几分道理……可就算陛下如今就连刘瑾都找寻不到，但……事情多半也是刘瑾捣鼓出来的阴谋。”</p>
沈溪笑了笑，道：“就算知道是刘瑾在背后操纵这一切，阁老能有什么办法？”</p>
谢迁瞪着沈溪：“你既然知道刘瑾要搞事，怎不提前防备，让他阴谋得逞？”</p>
沈溪委屈地道：“阁老提前就没想过刘瑾会搞鬼？可就算猜中又如何，陛下人在何处，阁老知晓吗？”</p>
“这……”</p>
这下谢迁被问住了。</p>
之前他不过是迁怒沈溪，仔细回想，其实这件事跟沈溪半文钱关系都没有，现在只是事情发生，猜想是刘瑾在背后做了手脚，但具体是如何做到的，现在朱厚照人在何处，都是未知数。</p>
“也罢！”</p>
谢迁终于妥协，看着沈溪道，“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？总不能继续在这里等下去，什么事都不做，让刘瑾的阴谋得逞吧？”</p>
沈溪摇摇头：“除了在这里等下去，似乎我等无法可想……阁老现如今能离开宫门，派人找寻陛下？退一步说，就算找到陛下，这赐宴还有何意义？”</p>
谢迁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，伤心、绝望和沮丧溢于言表，他轻叹一声，跟着摇头，似乎对朱厚照已彻底死心。</p>
最后，谢迁对沈溪摆摆手，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，步履蹒跚地回到候驾的地方，学着沈溪的样子，站在那儿不声不响，对身周事不闻不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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