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道：“我还是不懂。”</p>
桑桑向佛像莲座后方走去，说道：“就是你说过的那只猫。”</p>
宁缺想起很多年前在岷山的时候，有个夜晚实在太无聊，她又闹着不肯睡觉，于是他给她讲了个很可怕的故事。</p>
那个故事的主角，是一只姓薛的猫。</p>
对于他来说，又生又死的猫只不过是有些费解，但对一个三岁多的小丫头来说，听不明白之余，自然觉得很可怕。</p>
宁缺看着雨空里那座并不存在的佛像，忽然也害怕起来。</p>
……</p>
……</p>
这场春雨出乎意料地变大了，山道上积水，变得湿滑难行，宁缺带着桑桑走进后山那座洞庐，暂作歇息。</p>
“这场雨来的正是时候。”</p>
宁缺收起大黑伞，坐到石桌旁的蒲团上，看着头顶被雨水击打的啪啪作响的山藤，说道：“我本就打算带你来这里看看。”</p>
洞庐是歧山大师的居所，他和桑桑曾经在这里下过一盘棋，用的是佛祖的棋盘，落下的是一颗黑子，局中有无数劫。</p>
“你带我来烂柯寺究竟想做什么？”桑桑问道。</p>
宁缺说道：“我想带你看这旧寺，解些心事。”</p>
桑桑坐到桌前，说道：“继续。”</p>
宁缺说道：“在南海畔，你有所感慨，那令我很紧张，因为我无法想象，如果你对整个人类失望以至愤怒，这局面该如何收拾。”</p>
桑桑说道：“人类需要我的时候，奉我如神，不需要我的时候，弃我如草，如果站在我的位置，你会有怎样的情绪反应？”</p>
“不知道，因为我毕竟不是昊天，我没有承受过人间无数亿年的香火，自然也无法体会那种被背叛的愤怒。”</p>
宁缺说道：“我想告诉你的是，人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冷漠无情，你在世间依然拥有无数虔诚的信徒。”</p>
桑桑说道：“那是因为信我，对那些人类有好处。”</p>
宁缺说道：“不是所有人类都只从利益角度出发，我们还会被很多别的事情所影响，我们不是天性本恶，我们对自己以及生活的世界，其实始终还是保留着一份善意，我带你来烂柯寺，便是想你能看到那份善意。”</p>
桑桑说道：“你想我看到的善意是什么？”</p>
宁缺说道：“歧山大师，便是人类最简单又最干净的那缕善意。”</p>
歧山大师，乃是佛宗最德高望重的大德，以毕生修为在滔滔洪水里换得百姓安康，他曾收留莲生，也想治好桑桑。</p>
在德行方面，大师是最无可挑剔之人，对于当年的宁缺和桑桑来说，他是位慈爱的师长，无论佛法还是别的方面。</p>
桑桑承认宁缺的看法，但她不同意宁缺的说法。</p>
“歧山本善，但他善意的出发点，依然是人类的利益，无论是收留莲生，还是想用佛祖棋盘助冥王之女避世，都是如此。”</p>
宁缺说道：“这岂不正是大善？”</p>
桑桑静静看着峰顶，说道：“佛陀要普度众生，佛家弟子精励修行皆如此，但我并不在众生之中，佛法如何度我？”</p>
……</p>
……</p>
（这是个好故事，再次重申，虽然我写的可能不是很好，但在我心里，将夜现在应该过八十分了，下一章会比较晚，大概在零点前后。）(未完待续。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，欢迎您来起点（qidian.com）投推荐票、月票，您的支持，就是我最大的动力。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