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柚的心情本就有些紧张，听着他这话，更是不知如何言语，低声问道：“这件事情难道你们早就看出来了？”</p>
宁缺笑着说道：“我们又不是瞎子。”</p>
木柚把手里的绣帕拧成了一朵花，低声分辩道：“是他先喜欢的我。”</p>
宁缺说道：“老师都不在了，谁还敢来管这事？”</p>
木柚小心翼翼说道：“就算老师还在，也不会不同意吧？”</p>
宁缺看着夜空里那轮皎洁的明月，不知怎的便觉得有些恼火，说道：“那个老不修的家伙，谁知道会弄出什么扯犊子样的事儿来？”</p>
“什么是扯犊子？”</p>
“就是……拉小牛崽子。”</p>
“老师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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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……他和老黄牛亲。”</p>
“小师弟，你又在说胡话。”</p>
“总之就是说老师很不靠谱的意思。”</p>
“嗯，老师做事情确实向来都不怎么靠谱。”</p>
木柚看着山峦间的明月，微微一笑。</p>
然后她转向宁缺，行礼说道：“小师弟，多谢。”</p>
宁缺带着两名少年进书院拜师，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，但让二师兄来负责处理这件事情，自然是存着让师兄分神的想法。</p>
她谢的便是这件事。</p>
宁缺笑了笑，没有多说什么。</p>
……</p>
……</p>
后山很大，所有人都有自已单独的小院，而且不是山景便是湖景，便是唐小棠也不例外，宋谦和八师兄成天在松下弈棋，读书人常年在藏书洞里起居，他们的小院基本上就没有人住，也就那般空着。</p>
以往因为桑桑的缘故，宁缺是书院后山唯一的走读学生，基本上都住在老笔斋或雁鸣湖，只偶尔会在山间留宿，但房子始终留着的。</p>
夜色深重雾气浓，他撑着拐杖，沿着山道慢慢向自已的小院走去。</p>
桑桑不在长安城，雁鸣湖的宅院被他斩成废墟，老笔斋的院墙也被斩成了两断，他没有回长安城的理由，以后大概便会以此间为家了。</p>
他的小院离镜湖不远，便在北宫、西门二位师兄平日里奏琴演曲那方密林的后方，很是偏僻清幽，月光洒落在屋檐上，更添寒意。</p>
有人在等他。</p>
唐小棠靠着泥墙，低着头，看着旧旧的小皮靴，不时踢一下墙。</p>
宁缺看着她清丽的容颜，眉间那抹淡淡的哀愁，说道：“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</p>
唐小棠抬起头来，看着他问道：“桑桑真的死了？”</p>
她是桑桑的好朋友，桑桑的好朋友很少。</p>